原来他早就见过了。温灼在病房里也没什么东西能感谢,正好水果盘在手边,他拿起一个橘子扒,结果温望朝看见了一把就拿过去了。“想吃橘子?哥给你扒。”温灼又拿起来一只香蕉,这回他手快,扒好了赶紧一伸,“叶姨,吃香蕉。”叶一娉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好好好,谢谢小灼。”温望朝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温灼刚才突然开始扒橘子了,他扒完橘子分出两半给他们。温灼的小嘴可甜,“谢谢哥!”叶一娉也转头,“谢谢朝朝。”原来哥的小名叫朝朝。还挺可爱的嘛。叶一娉看温灼听见温望朝小名的反应就知道话题来了,开始拉着温灼说温望朝小时候的事。“你别看你哥现在人模狗样的,小时候带他去公园玩就喜欢跟漂亮小姑娘玩,一看见小姑娘都拉不动。”“经常装一书包零食和玩具到学校里送给人家小姑娘,人家不好意思要他还哭鼻子呢。”温望朝脸一下就羞红了,“妈!”“哎呀,跟你弟弟说你别扭什么。”“要不你出去转两圈,我们偷偷说。”温望朝:“……”叶一娉拉着温灼一起讲八卦,后来喻瑞棠来了病房里更热闹了。温望朝只能跑到病房都隔间里处理工作,用意念屏蔽时不时传来的笑声。最后还是温灼打上今天的点滴,药劲上来了犯困,她们才打消了话题,安静下来。叶一娉给温灼盖好被子,走到隔间这里来,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底露出悲痛,“带我去看看他吧。”温茂还在太平间,明天就要火化了。叶一娉和温茂之间从来没有爱情,但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有了亲情。世家联姻大都不幸,但她很幸运遇见温茂。他没有把她困作笼中鸟,没有把她当成工具,当做附属品。温茂给她自由,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拥有独立的人格,开拓自己的事业。她一直很感谢他。本以为还会再见面,没想到当时放彼此自由,离婚的那天就是诀别。叶一娉和温茂在里面说了一会话,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痕。温望朝递上手帕,“爸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叶一娉擦掉眼泪,“那就好。”“葬礼都准备好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温望朝点头,“都准备好了,明早开始。”明天是个好天气。这个世界上,洪水都可以被止住,但唯独止不住流言。叶一娉过来之前了解到一些信息,但具体的就没那么清楚了。刚才和温灼聊了一会,这孩子大概什么样她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一直捡着有意思的事说逗他开心。“小灼的身体到底什么情况?”温望朝忍不住叹了口气,“身体和心理都不是很好。”“别看现在说什么都能乐呵呵的,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发愣,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甚至有些自毁倾向。”温望朝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跟叶一娉说了一下,叶一娉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苦。“我这段时间都不走了,就留在宁安,正好我刚分手,现在有的是时间。”“这孩子从小没有妈,现在他既然管你叫一声哥,那他就是我儿子了。”“咱们用爱去暖,小灼总会感受到的。”叶一娉手搭上温望朝肩膀,语气异常严肃,“咱娘俩还有一个严峻的任务,不能让小白菜被人拱了。”“这么漂亮的小孩到时候肯定有人盯上,咱且得防着呢。”温望朝也这么想,他坚定点头,“一定严防死守。”……葬礼当天,阳光格外柔和的倾落大地,暖风温和。温茂墓前整整齐齐站了一排黑压压的人,温灼也在其中。房晟永今天破例允许温灼出门,还托温灼给温茂送了一瓶好酒。温茂生前爱酒,但身体出了问题之后就很少喝了,经常磨着房晟永来一小口。房晟永说:这次,你可以敞开喝了,我不管你。温灼蹲下去打开酒瓶,在墓前为温茂倒了一杯酒,眼泪和酒一起流出来,“爸,喝酒。”温茂要是听见这声爸,不知该有多开心。温望朝扶起弟弟为父亲献上菊花,“爸,家里有我,公司和小灼我都会看顾好,您放心。”“老茂,孩子们交给我吧,你忙碌一辈子,允许你提前下去歇歇。”叶一娉上前放上菊花。喻瑞棠和傅寒舟还有其他追悼温茂的人挨个为他献花。艳阳天下起无声的雨,亲人在哭泣。温茂的葬礼顺利结束,温灼回去就高烧不退,怎么用药也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