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些好看的姑娘,竟没有一个合你的眼缘?”魏端妃笑着问定王。
比起皇后不偏不倚的端庄仁肃,魏端妃的慈和更多了些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打眼一看就是位亲和慈爱的娘娘。
定王的生母过世之前也曾在万安宫随魏端妃居住,母子俩都受过她不少照拂。
定王在魏端妃面前,多了些做儿子的随性,少了些做皇子的拘束。
听端妃这么问,他直接就说:“魏娘娘还不知道我么,我哪有那么挑啊,就是听说有个姓窦的姑娘,还挺出彩的,没看见她的画像,倒有点可惜。”
别是被送出宫了吧?
别啊,他还想看看这位能引的绍王和柳娘娘反目的窦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魏端妃眉心稍皱,“怎么问起窦氏了?难道你已经去过琼华宫了?”
“没啊,”定王有点茫然的挠了挠头,“好端端的我去那儿干什么啊,这又不像二哥那会儿似的,所有人都是为他选的,我平白无故去那儿晃,不是坏了她们的清誉么。”
魏端妃松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跟他说:“既然不曾见过,那窦氏你也就别再过问了吧,这么多好姑娘呢,你跟本宫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本宫也好帮着你挑选着些。”
定王明白魏娘娘的意思了。
他有点不忿,可也不想害魏娘娘替他担忧。
“您放心吧,”定王说,“我就是对那位窦姑娘有点好奇,没想跟什么人争抢,既然魏娘娘这么说,那我日后再也不提她了就是。”
说完之后,定王拼命忍住心底的那股不服气,低头去看那些画像了。
刚才全是对那位窦姑娘的好奇,他光顾着看画卷边标着的籍贯名姓了,这会儿把目光转到画卷本身,定王发现留到现在的这些姑娘,还真是各有千秋,各个都是好看的紧。
定王慢慢的真就忘了那位让他好奇了半天的窦姑娘,目光逐渐被一位姓荆的姑娘给吸引住了。
魏端妃眼看着定王翻看画卷的动作停了下来,又看他眼睛都亮了亮,脸颊好像还浮现了点若有似无的可疑红晕,也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她再往那副画像一看,嗯,庐州府荆氏,的确美貌,才识在这届淑媛中虽然不算十分拔尖,但也是识过字、习过书的,皇后召她说过几次话,魏端妃当时也在旁边,能看得出这位荆姑娘性情温婉贤良,若能做定王妃,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魏娘娘心里面有数了,她把这位荆姑娘记下,打算回头跟皇后说一说。
三位王爷大婚人选的确定时间,定在了这个月的月末。
终选这天,经过层层筛选,在初选的几千人中脱颖而出,留到最后的不足一百位淑媛穿上她们最好看的衣裳,挽好最适宜自己的发髻,由女官们引到琼华宫正殿外候传,但却迟迟未能等到帝后与端、惠二位娘娘的到来。
怀孕九月有余的太子妃娘娘,要生产了。
皇长孙
庄韫兰接到消息之后,就赶紧到太子妃的正院候着,向选侍是跟她一起去的,昭华殿那边的嫔妃,也都跟着沈昭仪到了。
太子妃发动的时间和蒋院判预估的差不多,冯司药和几个精于助产的女医从十日前就已经常驻东宫,轮流侍奉在太子妃身侧了。
生产的地方、需要的东西,更是被检查了无数遍,胡嬷嬷指挥着宫女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太子妃疼的出了满身的汗,雕龙绘凤的描金紫檀木拔步床边,放着事先就准备好的参汤。
胡嬷嬷过去喂太子妃喝了口参汤,安抚她:“娘娘别怕,蒋院判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您肯定会顺顺遂遂的诞下皇孙的。”
太子妃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冯司药看了一眼,也说:“娘娘别急,才开了四指,您现在千万不要用劲儿,务必把力气给留住了,这样才会生的更顺当,您放心,胎位正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太子妃攥着胡嬷嬷的手,忍着疼,艰难的点了点头。
殿内时不时的就传出难捱的呻吟声。
殿外候着的嫔妃们谁也没生产过,但听到太子妃的声音,全部都是头皮发麻,就像是有针扎在自己身上似的。
就连平时最端庄沉稳的沈昭仪,也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指。
太子收到消息,也从文华殿赶回了东宫。
胡嬷嬷把玛瑙她们留在殿内照顾太子妃,自己出来跟太子回话:“女医们都说娘娘的情况还不错,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还请殿下放心。”
太子点了点头,也让太子妃凄惨的声音搞的有点慌了。
他这也是第一次准备当爹,里面生孩子的还是他的嫡妻。
嫔妃们紧张了还能互相看一眼,但太子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也在紧张。
他走到太子妃寝殿旁边的花厅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装淡定,寝殿里面的喊疼声却越来越频繁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情况还不错吗?”太子叫张保去太子妃那儿找个宫女来回话,胡嬷嬷担心这些没经过人事的宫女说不清楚,就自己去花厅了。
才出了大殿呢,皇后就带着魏端妃和柳惠妃来了。
胡嬷嬷赶紧跪下给几位娘娘请安,候在殿外的嫔妃们也都跪下了,连太子都从花厅出来给皇后问安。
“都坐吧,”皇后吩咐宫人搬了几把椅子出来,就放在正对太子妃寝殿的地方,“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别被我们耽误了正事,本宫来这儿,就是为了给你们定定心,有了好消息,也好快些禀报给皇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