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流民汉子拿着根挂着几片烂菜叶的木棍,隔着栅栏缝隙去逗弄那头公猪时,公猪猛地用鼻子喷出粗重的白气,紧盯着那晃动菜叶的小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它后蹄猛地一蹬地面,积蓄的力量像火山般爆发一样,伴随着一声刺破耳膜的尖锐嚎叫,这头重达数百斤的庞然大物,并非撞向栅栏,而是以一种极其狡诈的方式,用它那粗糙坚硬的鼻子和獠牙,对准栅栏底部连接处一个因连日雨水浸泡而有些松动的竹桩,狠狠向上一掀!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小臂粗的竹桩竟被这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掀断,连带着一片竹栅栏被整个儿顶飞了出去,碎竹片顿时四散飞溅!
“啊!!!”
那逗弄公猪的流民汉子首当其冲,被飞溅的竹片划破了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涌出。
更可怕的是,失去阻碍的公猪,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裹胁着泥浆草屑和狂暴的腥风,赤红着双眼,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冲锋。
那里有一群正在搅拌三合土的女人们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蹄声如雷,尘土飞扬,野猪的獠牙闪烁着死亡的白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
等那群女人反应过来时,恐惧已经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女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搅拌土料的木掀脱手掉落,她们下意识地想逃,却双腿发软,挤作一团,反而互相绊倒。
苏婉离得最近,眼看那凶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扑到她的眼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只有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脸上全是绝望!
柳芸儿下意识地想去拉苏婉,却被身旁跌倒的人撞了个趔趄,药篓翻倒,草药都撒了一地。
老张头目眦欲裂,李子渊虽然没有公开承认,但是营地里头谁不知道,她们都是李子渊最为看中的女人,在他人的眼里,苏婉,柳芸儿,林红袖她们等就是女主人,于是赶忙抄起手边的铁锹就想冲上去,但由于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
山坡上的弩弓手们虽然反应迅速抬起了手弩,但人群和野猪挤在一起,角度极其刁钻,根本无从下手!
林红袖的厉喝声刺破了混乱。
“稳住!别放箭!会伤到自己人!”
混乱!绝望!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那獠牙距离苏婉的裙摆不足三尺的刹那!
一道人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从侧面悍然切入!
正是李子渊!
他离苏婉并不算最近,但就在野猪掀翻栅栏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如同紧绷的弓弦,骤然爆发!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选择任何武器,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选择了最直接,最危险,也是唯一能阻止野猪伤害苏婉的方式——正面硬撼!
只见他右腿猛地蹬地,脚下的泥浆“啪”的一声炸开!整个人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精准无比地撞向野猪相对脆弱的肩胛部位!
同时,他双手如电探出,没有去抓那滑溜的鬃毛,而是狠狠扣住了野猪粗壮的前腿关节!
“chusheng,你敢!”
一声沉闷如雷的吐气开声从李子渊胸腔迸发,全身的力量瞬间汇聚于双臂和肩膀!
“砰!!!”
一声巨大的肉体碰撞闷响!
狂暴前冲的野猪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似的,数百斤的恐怖冲势竟被李子渊硬生生遏制住,巨大的惯性让它的后半身几乎离地翘起。
而李子渊的双脚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在泥泞的地面犁出了两道深深的凹槽,向后滑出足足有一丈多远,地面泥土飞溅!
一人一兽,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像一样,僵持在原地,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