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锦宴不一样,陆锦宴掌管着仙界的法神司。据她所知,法神司类似于现代的警局,主要任务就是抓捕惩处犯罪之人,眼下遇见这样的事,法神司可不能善了了之了。陆锦宴周身的气息又沉了几分,他凝着眉,脸上冰冷更甚:“伤害无辜,害人枉死,法神司必会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答复。”南诗云点点头,闭上眼睛不愿再看接下来的场景,不用想也知道,女孩遭受的折磨残酷万分,已非常人所能想象。“噔噔噔——!”“啊啊啊啊,救命啊,救救我!我好疼啊!谁来救救我?!”“林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救阿楹呐!……林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这是榔头敲击钉子发出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女孩绝望痛极的呼救声。南诗云还是忍不住睁眼看了过去,却见十多个人同时拿着一根一指粗两指长的钉子正一锤一锤的往江楹身上砸,用力之狠,仿佛要将人钉牢在棺中。南诗云瞧见棺材旁还躺了个血肉模糊的黑色东西,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团东西竟是小黑,是江楹捡的黑猫。此时的小黑早已被人用刀砍得看不清原样,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喷溅出的鲜血洒在了一面铜镜上,让铜镜笼上了一层血雾,里面映照的景象变得朦胧不清,好似一场惨绝人寰的噩梦将现实与虚幻混淆。厅外,暴虐的狂风疯狂地呼啸着,吹得白幡胡乱翻飞,吹得窗棂哐当作响,似有万千魂灵在嘶吼悲号。江楹的惨叫声逐渐小了下去,口中再无一言,鲜红的嘴唇颤抖着一张一合,最后只剩下痛极的呜咽。法师们排成一列绕棺而行,嘴里皆念叨着奇怪的咒术,黄符纸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在棺材即将合上的那刻,江楹声嘶力竭地发出最后的诅咒:“阎罗在上…我江楹在此起誓……林府之人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不得超生……”“呜!”一柄匕首狠狠插入了她的心脏,持刀之人的手腕来回转着,让利刃在江楹的心口不断搅弄。林昂瞪着眼,手上的动作愈发狠辣:“好姑娘,说什么胡话呢,良辰就要到了,赶快去陪你的夫君吧。”“林哥哥”三个字堵在了她的喉间,江楹怨毒的瞪着眼前之人,艳丽的容颜好似穷凶极恶的怨鬼。十多根定魂针针针穿透她的骨肉,将她钉在了棺中,和那个死人夫君留在了一起。……死不瞑目。而那面染了黑猫鲜血的铜镜在二人的合葬棺出殡时不翼而飞,林昂对此并不在意,只当遗失在了某处。好巧不巧的是,半月后,林昂外出时碰巧撞见了正在戏偶的林升。这人觉得林升戏偶的技艺不错,且同为林姓,颇感有缘。经多方打探得知他孤身一人,无父无母,便大发慈悲的将他收作义子。林升思来想去就住进了林府,搬入了小楼。更巧的是,那面不翼而飞的铜镜竟被他无意间在杂物堆中寻到。不知怎的,林升对这面铜镜颇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就把它镶在了梳妆台上。“我知道了。”南诗云忽的一拍手,惊奇的对陆锦宴道,“原来我一直都搞错了,这镜鬼不是江楹,而是那只黑猫。”“是小黑!”话音落下的那刻,‘嗡’的一阵轰鸣,场景再度转换。只是,这次眼前不再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白色的空间。空间很大,似无边无际,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柔和的白。南诗云清楚的知道,镜鬼,也就是小黑就要现身了。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喵呜’声,两人回头看去,数米远的地方果然卧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南诗云想起了一事,问陆锦宴:“陆仙尊,您看的着它吗?”她因灵魂摆渡人的身份,无需开天眼也能看到鬼魂,但陆锦宴只是修为高一些的普通剑修,南诗云好奇,他看不看的着鬼魂。修为高一些的陆锦宴眼睛一闭一睁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看得见。”“嗯嗯。”两人一同走到黑猫身边,南诗云蹲了下去:“小黑,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的主人江楹讨回公道,让恶人罪有应得。”小黑喵呜了几下,前方空白的地上陡然显现了一行陌生的小字。南诗云正要跟小黑说她看不懂猫语,地上的字闪了闪,变成了她能看懂的字来。“小黑说,谢谢我们,并让我们将此铜镜转交给江楹看。”南诗云仰望着陆锦宴,诧异的咦了一声,“陆仙尊,您的身体怎么变透明了?是不是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