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完成了登顶任务后,林菀还剩一个山峰,她联系司徒尚齐,说丁胜失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二人离得不远,于是他们先行汇合,一起攀林菀要去的那个山峰艾力安山,那是一个在景区内部的山峰,还要买门票呢。
“够准时的啊,司徒。”林菀直起身,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带着些微疲惫,却明亮动人。
司徒尚齐在她面前站定,额角也有细密的汗珠。“说了这个时候汇合,不能让你等。”他的声音平稳,目光在她脸上迅速扫过,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丁胜还是没有消息吗?我在三个山峰其中一个那里发现了一组壁画,而且我可能去到那里后触动了那里的开关,是一个山洞里面,就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倒计时那样。”
林菀说:“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像是被设定的,如果你不去,那么就不会触发,嗨,这也是我们自己的猜想,谁能够去证实呢?”
司徒尚齐问:“你呢,小菀,有什么发现?不可能三个地方一无所获吧?”
林菀从包里拿出黑色石板,说:“喏,这个,可别小看它,你观察一下。”
司徒尚齐没见着什么特别,需要提示,他问:“不会是工艺品吧?用来干嘛的?”
林菀说:“我从一个小坟堆里刨出来的,也不知哪来的灵光乍现,让我想起了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里那些面包和手,我认出了这上面的点线,就是一首安魂曲。经过严密校对,分毫不差!”
司徒尚齐觉得很神奇,他说:“也就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没把它给扔了,普通人肯定看不出来这上面的倪端。这个石板肯定会派上用场,也许我们找到海螺化石后,可以放上去弹奏呢,呵呵呵。”
司徒尚齐开了个玩笑,林菀感到轻松多了,他们就往这景区继续前行。
“下一站,”林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略显褶皱的景区地图,手指点向其中一个被醒目圆圈标注的区域,“艾力安山峰,还有它旁边的……这个。”
司徒尚齐凑过去看,地图上艾力安山峰的标识旁,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区域,被标注为“星际来访者展区”。
“外星文明展区?”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景区搞的科普点?”
“看样子是。登记完山峰,顺路去看看?据说有些挺有意思的图片。”林菀收起地图,眼神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就当放松了,反正艾力安山峰的攀登难度不大,时间充裕。”
司徒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
两人租了一辆车,沿着盘山公路向艾力安山峰的入口驶去。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茂密的冷杉林,裸露的嶙峋岩石,偶尔掠过的一片高山草甸,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
在艾力安山峰的登山管理处,他们顺利办理了联合攀登登记。工作人员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热情地递上登记卡时,顺口提了一句:“两位要是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旁边那个外星展区可别错过,刚开放没多久,有些东西挺开眼界的。”
这话更勾起了两人的兴趣。离开管理处,他们没有立刻开始攀登,而是依着指示牌,走向那座位于山腰平台、造型颇具现代感的银灰色单体建筑——“星际来访者展区”。
展馆内部光线偏暗,营造出一种幽静神秘的氛围。凉爽的空气中带着博物馆特有的、混合了除尘剂和岁月沉淀的味道。游客不多,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墙壁上悬挂着大幅的星云图片,介绍着费米悖论、德雷克公式。玻璃展柜里,陈列着一些疑似陨石的碎片,或是根据目击报告制作的不明飞行物模型,从经典的碟形到雪茄形,不一而足。
林菀和司徒尚齐并肩缓行,展区不算太大,他们很快走到了后半部分。这里集中展示的是一些所谓的“古代外星文明遗迹”图片和资料,从埃及金字塔的建造之谜到纳斯卡线条的巨画,再到一些中世纪手稿中发现的怪异图像。就在林菀觉得有些千篇一律,准备提议离开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幅放置在独立展柜、打光尤为讲究的画作前。
这是一幅复制的油画。画作的名牌上用中英文写着——《荣耀与圣母》。作者:多米尼哥·基尔兰达=。画作的主体是典型的宗教题材,圣母玛利亚身着红蓝袍服,面容端庄慈祥,怀抱着圣婴耶稣,悬浮在云端,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辉。下方是跪拜的信徒和圣徒,人物刻画细腻,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对人性与神灵交融的深刻表达。云层厚重,天使环绕,整体构图庄严而神圣。
然而,林菀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越过了主体人物,牢牢锁定在画面的右上角。
在那片象征着天堂的、被金色霞光渲染的云端深处,漂浮着一个物体。那绝非天使,也不是寻常的云朵或圣光。它是一个清晰的、泛着金属冷硬光泽的碟状物体。它的造型圆润,中间部分微微隆起,边缘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其表面有着某种规整的、类似舷窗或结构的细微刻画。它与周围充满宗教热忱和柔美笔触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冰冷的、来自异世界的造物,突兀地嵌入了这片神圣领域。
林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微微收紧。她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刚才在展区入口处看到的那些现代UFO模型。太像了!无论是整体形状还是一些细节特征,都极为相似。
“……司徒。”她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司徒尚齐原本在看旁边一幅关于玛雅水晶头骨的介绍,闻声转过头。他的目光顺着林菀示意的方向,落在那幅画的右上角。刹那间,他脸上的闲适消失了,眉头缓缓蹙起,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前倾,以便看得更仔细。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静静地凝视着那个诡异的碟状物体。展馆内轻柔的背景音乐仿佛远去,周围游客的低语也变得模糊,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这幅充满矛盾的画,以及画中那个不合时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