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成了杨肃的日常。
这丹药,一些是为他自己炼的,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那个体内仿佛有无底洞的小家伙。
那只小兽,自从尝过丹药的妙处后,便对寻常的灵草灵果彻底失去了兴趣,俨然成了一个只认丹药的“饕餮”。
起初,杨肃还会炼制一些低阶丹药应付,但很快便嫌其过程繁琐,药力稀薄。
他索性大手一挥,直接动用那些四五阶的灵药,炼制金焰丹、七星魂丹、回元丹等高阶丹药。
每一粒高阶丹药,都蕴藏着磅礴药力。
可那小兽,一天竟能灌下几十瓶!
杨肃每每看着它鼓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嗝,都忍不住担心它会不会下一刻就被撑爆。
然而,担忧归担忧,小兽却始终活蹦乱跳,精神头比谁都足。
它每日里围着杨肃腿边打转,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讨食声。
杨肃见它确实无事,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一瓶瓶丹药“投喂”出去。
时间,便在这炼丹、投喂、修炼的循环中,悄然流逝。
杨肃的修为,也在这近乎挥霍的资源堆砌下,以一种稳定而恐怖的速度,稳步攀升。
他的修炼,奢侈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日清晨,一碗由天香灵竹米熬成的灵粥,是雷打不动的早餐,那精纯无比的灵气,化作涓涓细流,温养着他的四肢百骸。
至于七星魂丹,更是被他当成了零嘴,随手拈来便服下。
以前还会数数吃了多少颗,到后来,他都懒得数了。
他只知道,他的魂力,永远处于一种“过饱和”的充沛状态。
九天镇魂松每一次“炼神”,都有不少药力因为无法被完全吸收而逸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若是有修士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当场气得吐血,然后痛心疾首地大呼“暴殄天物”!
可杨肃,却渐渐习以为常了。
除了炼丹、修炼,他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出来打听一下异族的消息。
可每一次得到的消息,都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血族的獠牙,已经不再满足于在边疆试探。
他们多次深入人族疆域,将几个传承数百年的虚丹家族屠戮殆尽,只留下一片片废墟与血腥。
其他异族也趁火打劫,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潜入,大肆抢掠修炼资源,整个东荒边境已然乱成一锅粥。
就连青云宗派出的金丹真人,在执行任务时也数次遭遇血族强者的伏击,险死还生。
一年,又一年,混乱与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愈演愈烈。
无数散修和中小家族的修士,在高压的恐惧下崩溃,或拖家带口逃往人族腹地,或涌入青云宗山门之下,寻求一方庇护。
杨肃站在山巅,眺望着远方的红霞,隐隐感觉到,血族此举,不仅仅是为了掠夺,更像是在蓄意制造恐慌,瓦解人族的斗志与凝聚力。
他们像一只耐心的毒蛛,正在编织一张笼罩东荒乃至整个人族的死亡之网。
他不知道,青云宗,是否有应对这场灭顶之灾的后手。
若是没有……那么覆灭,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所有弟子都将沦为散修,在别人的地盘上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为庄俞真人拔出体内的血戎木了!”
杨肃眺望着远处的云海,背后的剑翅猛然一震,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一头撞入翻涌的云层之中。
不多时,流光破云而出,稳稳地降落在了庄俞真人修养的大殿前。
“宗师!宗师您来了!”
殿前守卫的弟子看到是他,眼中立刻流露出崇敬,纷纷恭敬行礼。
杨肃“灵植宗师”的身份,早已在宗门内部传为佳话。
正是这一层身份,让他这位筑基期弟子,有了为金丹真人治疗的合理借口。
“是小杨来了!”
大殿之内,传来庄俞真人温和的声音。
与几年前那气若游丝、满身尖刺的惨状相比,如今的他虽仍显虚弱,但脸上已有了健康的红润,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那株恐怖的血戎木,在被杨肃吸取了九成本源后,已然蛰伏回他体内深处,失去了侵害的能力。
杨肃笑着走了进去,目光落在庄俞真人身上,神色无比郑重。
“真人,我今日来,为您进行最后一次治疗。今日过后,那株盘踞您体内多年的血戎木,将会被彻底连根拔除!您,将彻底恢复健康!”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