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笑了,这次的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像得到了满意祭品的神祇。祂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简长生的眉心,那里立刻泛起一阵冰凉的麻意。“答对了。”陈伶说,眼尾的红痣亮得惊人,“所以,长生,别想着跑。”祂的指尖顺着鼻梁滑下,停在他的唇上,轻轻按了按。“你是我的信徒,”祂的声音温柔又残忍,像在抚摸一件心爱的藏品,“生是我的,死了……骨灰也要撒在这祠堂里,陪着我。”简长生浑身一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狂喜。他看见陈伶眼底翻涌的疯狂,那不是神明该有的慈悲,而是独属于疯批的占有欲。真好,他想。他的神明,果然和他一样。他猛地凑上前,吻住了陈伶冰凉的指尖,把那里的血迹舔舐干净。舌尖尝到铁锈般的甜,混杂着陈伶独有的清冷气息。“是,”他喃喃自语,像在起誓,又像在沉沦,“永远陪着您。”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祠堂里的香灰被风卷得打了个旋,落在简长生汗湿的脊背上。陈伶的指尖还停在他唇上,被那湿热的触感裹着,像被什么活物轻轻啃噬。祂眼尾的红痣跳了跳,(简称:眯了眯眼)忽然屈起指节,在简长生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放肆。”祂说,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怒意,反倒像在逗弄一只越界的宠物。简长生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舌尖追着那指尖蹭了蹭,把方才没舔净的血珠卷进嘴里。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信徒不该这样触碰神明,可陈伶眼底那抹纵容的疯狂像钩子,勾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烧。“您罚我吧。”他抬起头,眼尾泛红,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罚我……永远离不开这里。”陈伶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撞在潮湿的木梁上,嗡嗡地荡开,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祂俯身,凑近简长生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在他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罚你?”祂的声音像淬了蜜的毒,“我为什么要罚你?”指尖突然下滑,轻轻掐住了简长生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力。“你这副样子,不是正合我意么?”简长生的呼吸瞬间乱了。他能清晰地闻到陈伶身上的味道,檀香混着雨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祂独有的清冷气息,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他想起前几日,有个外乡人不知好歹,在祠堂里对着神像说了几句不敬的话。那天晚上,他就看见那外乡人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有鬼”,最后掉进了后山的深潭里,尸骨无存。他没看见是谁做的,但他知道,一定是陈伶。他的神明,从来就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主。祂护着这座祠堂,护着他,却也用最残忍的方式,清除着一切祂不喜欢的东西。就像现在,祂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看着一件完美的祭品,也像看着一只可以随意逗弄的宠物。可简长生不觉得怕,他只觉得狂喜。这样才对。这样疯癫、偏执、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才配得上他全部的信仰。他猛地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在陈伶身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祂的颈侧。“那您……喜欢我这副样子吗?”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还有点孤注一掷的疯狂,“喜欢……只看着您、只想着您的我吗?”陈伶的指尖顿了顿,随即缓缓移到他的颈侧,轻轻摩挲着他跳动的脉搏。那里的皮肤滚烫,像揣着一团火。“你说呢?”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鼻尖擦过简长生的脸颊,带起一阵冰凉的触感。“若是不喜欢,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简长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又酸又胀,几乎要裂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陈伶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祂忽然低头,在他流血的指尖上轻轻舔了一下。铁锈般的甜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简长生浑身一僵,瞳孔骤缩,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陈伶抬眼,对上他震惊的目光,眼尾的红痣亮得惊人。祂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魅惑。“是挺甜的。”祂说,语气平淡,却让简长生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雨声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祠堂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袅袅升起的檀香,缠绕着、交织着,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个疯癫的灵魂,牢牢地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