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万里晴又低下头瞄菜名，心道，撒什么娇啊！可能是心理预期太低，等菜吃到嘴里，万里晴眼睛亮了亮，味道挺不错。叶空雨也吃了不少，一盘牛尾骨，很快就见底了。结账的时候，万里晴叫的是店员，过来的是老板，他先问他们觉得菜的味道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万里晴说没有，还说了两句溢美之词。老板笑了笑，等万里晴刷完卡，归还小票的时候，拿笔在小票的背面写了串号码，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万里晴：“……”他这是被搭讪了？桌对面，叶空雨的脸色比泼墨的盘子还要精彩。餐厅离民宿不远，他们溜达着就回去了。一路无话。万里晴是想说来着，但他感觉叶空雨的气压莫名很低，也就识趣的没有开口。回到小木屋，他对照小票把今天全部的花费，输在记账软件里，而后把小票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连同写着号码的那一张。叶空雨坐在沙发那头看着，问：“不给人家回个电话？”那个店老板是美籍韩裔，面相斯文俊雅，眉目间有几分沈炎的影子。“我没病。”万里晴说。言外之意，你有病。叶空雨被暗戳戳怼了句，也不生气，继续道：“我以为你就爱这款呢。”万里晴没明白叶空雨的意思。“他有点像沈炎。”叶空雨提醒。这么一说，万里晴在脑子里将两人好一番对比，似乎还真有那么丁点像。叶空雨见他想得出神，抿了抿唇，心里变得烦躁起来。突然，万里晴开口了，转头看着他：“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将沈炎这个人忘了。”好似一阵吹风，叶空雨心头的浮躁被吹拂的无影无踪。“这么看来，出差还是挺好的。”万里晴下巴垫着膝盖，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是的。挺好的。出了江城，他才发现外面的天地如此之广阔，就如绚丽的冰晶，他的人生也该迎来一束光了。叶空雨心情大好，从沙发上起身，适时打断万里晴的神游，指着垃圾桶，扬着眉说：“回国报销需要小票。”万里晴：“……”叶空雨笑着回房间倒素材，万里晴撅着屁股，在翻垃圾桶，刚才扔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狼狈。洗完澡，万里晴去找叶空雨商量明天的行程，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就推门进去了。“你不舒服？”他见叶空雨手里捏着颗黄色的胶囊，面前放着个便携药盒。叶空雨就着水把胶囊服下，看向他说：“这是鱼油。”“那给我来一颗。”万里晴直接开口要，这里天寒地冻的，他也想补补。“这哪能乱吃。”叶空雨把药盒收起来，和万里晴把行程对了一遍，起身就去洗澡了。万里晴目送他出门，悄悄拉开抽屉，取出药盒，抱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抠出两粒，没带丁点犹豫的塞进嘴里。叶空雨快走到浴室门口，想起忘拿浴巾了，他有些许洁癖，出差带的洗漱用品都是一次性的，又返回房间去拿。于是，万里晴偷吃人家保健品，被抓了个正着。“我、我就尝尝味……”胶囊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他做贼心虚，也不敢找水了，硬生生往下吞咽。这种软胶囊很大，本就容易卡嗓子，万里晴喉咙又生的浅，结果可想而知。他拍着胸脯，脸都要憋青了。叶空雨是又气又笑，走过来，捏着万里晴的下巴，迫使人把嘴巴张开，两根手指探进他的口腔，擦过牙齿，掠过舌尖，摸索到喉咙处，就像术中的镊子那样，干脆爽利的将胶囊取出。软胶囊在口腔里泡了会，外面的表层已经软烂，往出拽时，里面的液体稀稀拉拉的拖成根明黄色的线，挂在万里晴的唇角。眼角含泪。唇角挂着不明液体……叶空雨眯了眯眼，松开他，转身抽了张纸，慢条斯理擦拭着沾染着口水的手指。万里晴则顾不上擦嘴，快速扯过毯子，盖在腰腹。但，还是迟了。叶空雨又抽了张纸，倾身过来，要给万里晴擦嘴，他别开脑袋躲了下，被叶空雨一手卡住两腮，又被头给掰了过来，常年举相机的手劲真不是说说而已，老虎钳子似的，万里晴压根动弹不得。“我这么厉害啊。”叶空雨往下扫了眼，笑了，“摸你嘴，都能给你摸出火？”万里晴又羞又气，一脚踢在叶空雨膝盖，怒骂：“小爷我弱冠之年，血气方刚，不行啊？”叶空雨拍拍他的脸，笑说：“行。”侧身从包里拿出浴巾，临出门时，对上万里晴的眼睛，“还不走，是想好好回味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