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过,被月色笼罩的山间小路上,一名女子神色匆匆,疾步如飞的前行着。
作为同门眼中‘乖巧伶俐’的小师妹,云落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许是偷偷溜出来让她有些心虚,也怕被守山弟子发现,她不敢御剑,怕被自己的师父逮到。
幸而她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对地形颇为熟悉,很快便找到经常出山的小路。
摸黑前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处废弃的庙宇之中。
见到站在神像下的男子,云落满心欢喜的喊道:鸣臻!
终于见到多日未见的恋人,云落有些激动和开心,一路小跑着上前,想要和他一诉相思之苦。
可令云落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靠近苏鸣臻的瞬间,眼前寒光一闪而逝。
她本能躲了一下,仍没能阻止利器刺穿她的前胸。
鲜红的血液逐渐晕染了鹅黄色的薄衫,淡淡的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笑意停留在唇角,她懵然的眨了眨杏眸,反应略显迟钝:鸣臻...你...你这是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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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瞬间,云落才发现,眼前一身玄衣的苏鸣臻,眉宇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腼腆。
夜色的笼罩下,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似乎察觉到她的惧意,苏鸣臻短促的笑了笑:云落,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想必也不介意我取走你的性命吧?
说完这番话,握着匕首的右手缓缓向外抽出,甚至还恶劣的转了一下。
云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上的疼痛抵不过被恋人欺骗的巨大愤怒。
她用力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惨烈的现实摆在眼前,明晃晃的昭示着她被人欺骗的事实。
云落虽然被天极宗众人宠的任性了些,却也不是没有脑子。
苏鸣臻,看在相识多年的份儿上,死总要让我死的明白...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所图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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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灵力暂时封住涓涓流血的伤口,云落目光清明,厉声质问着眼前这个骗了她多年的男人。
此刻,她内心后悔不已,却也知道这一切源于是她识人不清,是她咎由自取。
明明师父已经告诫过她,苏鸣臻不可信,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违背师父下的禁令也要同他私奔。
若她乖乖听师父的话,远离苏鸣臻,老老实实的待在望月峰,必然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如今虽悔之晚矣,但那怕明知自己凶多吉少,死之前总归要套出苏鸣臻这样做的目的。
若苏鸣臻的目的是天极宗和师父,那她不顾一切也要将苏鸣臻的命留下。
就算自己杀不了他,也要把消息传回宗内,以示同门!
苏鸣臻是魔族,之前听信他所编造的那些说辞,如今看来,怕不是编造出来,专门诓骗她的!
她所在的天极宗乃是正道魁首,师父谢庭玉又是现任魔尊的死对头。
因而,她猜测苏鸣臻接近她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对自己的师父暗下毒手!
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许是出于对她最后的怜悯,苏鸣臻语气平静的开口道:我想你误会了,我接近你,同你师父无关。
一切皆是因为你血脉特殊,你的骨血和神魂,对于‘魔剑’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父亲曾对我说过,只要得到‘天命之人’的骨血和神魂,魔域所图大业必成,整个大陆将由魔族所掌控!
届时,天极宗也好,庭玉真人也罢,都将成为魔剑的剑下亡魂!
说到最后,苏鸣臻神色癫狂,让云落倍感陌生。
看着眼前提及魔剑便陷入疯狂的苏鸣臻,云落暗恨自己识人不清的同时也意识到苏鸣臻所言很可能为真。
尤其看到苏鸣臻用从未见过的秘术将自己流出的鲜血汇聚到一起时,她便意识到,不论苏鸣臻所言是否属实,她都不能让苏鸣臻的目的达成!
若真像苏鸣臻所说的那样,魔域炼成魔剑,那时她不仅会成为天极宗的罪人,甚至还可能成为整个修真界的罪人。
不经意间,沾染了鲜血的右手拂过左手手腕的银铃,清脆悦耳的铃音响起。
同一时间,正在望月峰闭关的谢庭玉睁开眼,神识瞬间笼罩整个望月峰。
察觉到人已经不在望月峰时,眉心微蹙,掩唇轻咳几声后,秀逸的身姿瞬间从洞府里消失。
破庙前,铃音响起的那一刻,苏鸣臻立即戒备的看向云落。
你做了什么?
苏鸣臻厉声质问道。
云落唇角微微勾起,眼神讥诮的望着他,不过是手腕上的银铃发出了声音,你又何必如此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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