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上门,明显是有重要的事。
正堂里还有其他人,盛安没有直接开口询问,拉着张招娣的手走饭桌前:“这两天正惦记你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张招娣俏皮反问:“到底是惦记我,还是惦记我的竹编?”
盛安给她递筷子:“都惦记,你今儿个不来,我也打算抽空去找你。”
张招娣笑道:“那咱俩心有灵犀。”
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背篓:“给你带了几个新编的小玩意,吃完饭你帮我看看成不成。”
盛安点头,往张招娣碗里夹菜:“成,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咱们慢慢看。”
张招娣没有意见,只是下意识看了眼徐瑾年。
徐瑾年仿若未觉,给盛安夹她喜欢吃的菜。
张招娣暗暗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地埋头吃饭。
饭后,盛安带着张招娣来到二楼的厅堂。
她没有看背篓里的竹编,握住张招娣的手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关我的事吧?”
张招娣点点头,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道:“中午你家秀才公来村里找我,问那天你去我家做了什么。”
盛安愣住。
张招娣的脸上浮现出担忧,反握住盛安的手:“你们俩没事吧?”
徐瑾年走后,她在家里琢磨了一下午,心里始终不放心,就以要给盛安看竹编为由,匆忙赶到盛园。
盛安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他好着呢,你别担心。”
张招娣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确定她不像有事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我就怕秀才公疑神疑鬼,怀疑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他才会跑去村里找我问情况。”
盛安哭笑不得:“没有的事,我跟他没吵架,他心眼没那么小。”
张招娣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你就错了,有媳妇的男人,谁不怕自己戴绿帽。”
她爹娘年轻时经常吵架,每次她娘气得跑回娘家,她爹就会赶去外婆家把娘接回来,结果说不了几句话又会吵起来。
大致意思是娘有个青梅竹马,是她外公觉得竹马不靠谱,愣是逼着她娘嫁给她爹。
所以成婚后,哪怕她娘生了一窝孩子,她爹也改不了疑神疑鬼的毛病,直到两人年纪都大了才渐渐不闹。
说到底,男人都是小心眼。
盛安却没心思印证这个结论,竖着耳朵听了听,确定楼梯口没有其它声音,才小声问张招娣:“他问了什么?你是怎么说的?”
张招娣没有多想,将中午徐瑾年来家里所问的每件事情,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盛安认真听完,并未发现哪里不妥。
这时,张招娣有些迟疑地问道:“安安,你那天离开我家,是不是碰到柳花枝,还把她打了一顿?”
盛安心里一紧:“招娣,你没对瑾年说这件事吧?”
张招娣连忙摇头:“不确定的事,我肯定不会告诉他。”
盛安松了口气,语气严肃:“招娣,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谁问起都不要提。”
张招娣不明所以,却还是坚定应下:“放心,我嘴巴严实的很。”
盛安心里惴惴,回想起中午徐瑾年的异常,特别是他主动承认自己有事情瞒着她,还意图跟她交换她隐瞒不说的事。
现在看来,分明是在诈她!
说好会等她想清楚的,结果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盛安暗暗在心里磨牙,对徐瑾年背地里的小动作很无语。
看出好姐妹的不高兴,张招娣赶紧安慰:“秀才公太在意你才会这样,你就别跟他计较这点小事,以免影响夫妻感情。”
盛安揉了揉额角,声音透着无奈:“我知道,不会跟他闹。”
张招娣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背篓,掏出一个个新编的精巧玩意:“看看,这些成不成。”
盛安一个个拿起来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错啊,进步很大!”
她这个好姐妹在竹编一途,是真的很有天赋。
张招娣松了口气:“我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出最满意的竹编,我再来过来给你看。”
两人开始讨论竹编还能改进的地方,没有发现楼梯间有道轻巧的身影一闪而过。
徐瑾年看着漆黑的夜色,心里默念:看来症结在姓柳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