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几个朋友,曾向民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认真地道,“三姐,赵福他们几个,没对你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吧?”
“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没有就好,你和他们做生意就行,千万别和他们去吃饭或者干嘛。”曾向民的兄弟只能是兄弟,绝对不能是他姐夫。
赵福私下里和他提了不下五次,让他把三姐约出来吃饭,就算是赵福请客,曾向民都不同意。
想泡他姐,门都没有!
曾舒仪和赵福相处时倒是没想太多,反而是现在觉得弟弟奇奇怪怪,“你这人也真是的,之前说他们是你多好多好朋友。现在吃个饭都不行,你别管我的事,我有我的分寸。”
“那不行,你得听我的!”曾向民要三姐和自己保证,“听到没有?”
“行行行,听你的。”曾舒仪敷衍地说了句。
姐弟俩出房间时,饭菜已经准备好,曾舒仪早就饿了,坐下便大口吃饭。
不过王娟却说没胃口,“妈,我不是说了想吃甜一点的,怎么又没放糖?”
林家珍说家里没糖了。
“怎么会没糖,家里天天熬糖,舒仪这点糖都不给你吗?”王娟拿着筷子,没什么意思地动了动,“不吃了,饿死我算了。”
看她回房间,林家珍赶忙去敲门,劝王娟出来再吃点。
曾庆良看向女儿,“舒仪,爸得说你几句。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干嘛分这分那,你大嫂现在怀孕了,你把糖给她吃一点怎么了?”
“爸,大嫂怀的是我的孩子吗?以后会给我养老送终吗?”曾舒仪吃饭的筷子没有停,见她爸说不出来,曾舒仪笑了,“你看,你也回答不上来了。你指望着儿子孙子给你光宗耀祖,所以你怎么偏心都无所谓,因为那是你的事。但你别来吵我,我每个月也有交生活费,并不是白吃白喝。”
她才不管大嫂的小脾气。
曾庆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好,你有本事得很,我管不了你!”
“那就别管了,你最好祈祷下大嫂怀的是儿子,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曾舒仪吃饱了,说完赶紧跑,免得待会被骂。
“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曾庆良听不得这个话,计划生育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实,万一大儿媳怀的真是女儿,然后政策又来了,大儿子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曾舒仪跑到院子里,只当没听到她爸骂人的话,自行车骑久了要保养,她给自行车上了机油后,围墙上面突然有人喊她。
“舒仪,是我。”许招娣对曾舒仪招招手,示意曾舒仪走近一点,“舒仪,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很不错,真好。”
“一般般啦。”曾舒仪道。
“哎呀,你能一直干,肯定是不错的。婶子能不能麻烦你一点事?”许招娣踮着脚,脚跟都酸了。
曾舒仪刚走到门口,就被许招娣拉到院子里,像是怕被人看到一样。
“婶子,你有什么事说呗。”曾舒仪不懂了,在自己家里还和做贼一样,真要她去偷东西,她可不干。
“你小声点。”许招娣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这样,我想买点奶粉给家里人补补,你能不能帮婶子弄到?”
她儿子结婚五六年,还一直没孩子,现在计划生育快来了,她都急死了。别人家赶着生二胎三胎,她家却连一胎都没有。
奶粉是精贵东西,还得要外汇卷,在百货大楼才有卖。曾舒仪没这个本事,“婶子,这个我真办不到。我不认识百货大楼的人。”
“怎么会呢,那你卖的那些东西,都从哪里来的?”许招娣不相信,觉得曾舒仪是在和她讨价还价,“你要是帮婶子办成了,婶子给你一块钱好处费,成吗?”
她有钱,就是没有外汇卷,不然自己就去买了。
曾舒仪心想许招娣真会盘算,买一张外汇卷不止一块钱,“婶子,我说了我真没这个本事。我要那么厉害,早就卖更贵的东西,何必等到现在?你看我,什么时候往家里带过那么好的东西?”
“那我哪里知道,我又不住你家里。”许招娣说加五毛钱,看曾舒仪还是摇头,心里不高兴了,“我说舒仪,婶子又不是让你去偷去抢,婶子给钱让你帮忙买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曾舒仪有些无语,“那婶子,你给我五块钱好处费,我说不定真可以帮你弄来一罐奶粉。”
她可以去找赵福他们问问,花个两三块钱买外汇卷,然后自己挣两块钱跑腿费,这可以干。
“五块?”许招娣看曾舒仪张开手掌,觉得曾舒仪不给面子,气鼓鼓走了。
回家后,她愤愤地和爱人吐槽,“舒仪真是不行了,以前巷子里遇到,嘴巴多甜啊,现在呢?要我五块钱好处费,那我还不如自己去买!”
张顺才听到五块钱惊呆了,“她怎么好意思要那么多?”
“我哪里懂?”许招娣哼了哼,“都说资产阶级最可恶,我现在是明白了,有钱人就变了。她和那个王朝阳一样,我看啊,他们俩已经好上了。”
“这话不能乱说,你又没看到。”张顺才道。
“哼,我不管,人家说奶粉有营养。你看长红都结婚多少年,咱们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一直没孩子,邻居们会笑话的,你想办法去弄一罐来。”许招娣道。
张顺才不舍得五块钱,只好自己去想办法。
不过没两天,等曾舒仪再回家时,刚到巷口就被刘喜旺喊住教育。
“舒仪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开始卖货时,我们想你不容易,都有照顾过你生意。你不能那么绝情,街坊邻居托你办点事,你能帮得帮。”刘喜旺每天坐在巷子口。巷子里有点什么事,他都喜欢掺和一脚,毕竟他自己家里没事干,总在家里待着太无趣了。